目睹葉老師和陳老師之間的親密接觸或許是楔機，但嘉敏覺得真正讓她開始變得不正常的是那個排球校隊訓練結束後的黃昏。那天，她在訓練時飛身撲向落在場內邊緣的球，沒想到新買的胸圍異常乾脆地崩開，後背的扣壞了一半。她在洗手間裏勉強將胸圍扣好準備回到場中，沒想到扣子卻又在兩步後再次彈開，如此反覆幾次，嘉敏一怒之下將掛在自己身上的胸圍扯了下來，換回了校服裙。
反正回家的路不算遠，而且穿著冷衫也不會讓人發覺，這樣總比時刻在意著胸圍會不會在踏出下一步的瞬間斷開好。雖然如此說服自己，但嘉敏在洗手間門外遇到突然出現的阿宏時，臉頰霎時通紅，下意識地把換下來的體育服抱在胸前。
「妳沒事吧？」阿宏用手背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沒事。」嘉敏微微低著頭，努力讓自己顯得平靜，「練習完了？」
「連場地都收拾好了。」阿宏心不在焉地回答，偷偷打量四周後終於忍不住問她，「妳姐呢？」
「應該早就走了。」嘉敏一直低著頭，不敢接觸阿宏的雙眼。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太用力抱著體育服，嘉敏只覺得胸前有陣星星點點的酥麻。
「是嗎？」阿宏的聲音透著失落。
沒有理會只顧著尋找她姐姐嘉欣身影的阿宏，嘉敏飛快地回到禮堂拿起自己的東西並向一旁的朋友說，「我今日要早點回家，就不和妳們一起去吃東西了。」
「怎麼了？」其中一人問。
「胸圍斷了。」嘉敏湊到她的耳邊小聲地說。
女孩愣愣的看著嘉敏，她明顯沒有預到自己得到的會是這樣的答案。不過女孩的適應能力極高，下一秒便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這樣的事都可以被你遇到。」
女孩能夠笑出來，但嘉敏卻無法如此坦然。只是踏出禮堂的瞬間就有一陣強風突然迎面吹向嘉敏，令她的校服緊緊地貼在身上。嘉敏能夠感覺到校服完完全全包袱著她從鎖骨至小腹間的上身，緊貼著自己起伏的胸脯，她連忙低頭一看，第一次感謝自己的前襟並不算誇張。雖然信心有點不足，但她還是對自己說，沒有問題的，不會有人能夠察覺到妳的異狀。
不過邁出第一步後，嘉敏的信心立即被動遙。那是因為每踏出一步，嘉敏的身體都會與校服裙磨擦，然後積極地向大腦回饋嬌嫩的肌膚和校服粗糙的質料接觸時最細微的感受。
明明體育服的質料比校服裙更為粗糙，但自己穿著它在地上打滾都沒有甚麼特別的感覺，為甚麼現在只是穿著校服裙走路便如此痛苦？嘉敏努力地控制自己的表情，嘗試忽略自己並沒有穿上內衣這個事實，一步一步走向校門。
越過校門的瞬間，是理想與現實碰撞的剎那。排球校隊訓練結束的時候，學校已經沒有多少學生，以致嘉敏沒有遇到任何人，但大街上卻是另一回事。此時正值上班族離開辦公室，街道上的行人一點一點地增加的時間。
愈是接近火車站，路人的數量就愈多。雖然不至於磨肩擦背，但身邊的人愈多，注意到她的人就愈多，而注意到她的人愈多，有人發現她沒有穿上胸圍的機會就愈大。嘉敏此時此刻才突然發現，一個女孩不穿上內衣便在街上行走，這種行為不就是那些變態的露體狂才會做的事嗎？
行人愈來愈多，人與人之間的距離愈來愈小。嘉敏的雙腳開始若有似無地顫動，心裏的緊張和不安在接近火車站的過程中漸漸變得強烈，身體的顫抖亦慢慢變得清晰可見。嘉敏很努力想將身體的震抖壓下去，那是因為這會令身體一下又一下地磨擦那件純白色的校服裙。不知道從甚麼時候起，嘉敏的身體開始溢出點點滴滴細密的汗水，臉上染上一層若不細看就無法察覺的淡淡的紅暈。
邁步、磨擦、停頓，然後再次邁步。愈接近火車站，嘉敏就走得愈慢，即使再努力想要阻止，她的乳頭還是在她緩慢的步伐中，一點一滴地勃起，然後再次磨擦粗糙的校服。
踏上火車的瞬間，嘉敏微熱的身體被車廂內的冷氣吹起了一陣自背脊湧至後頸的疙瘩，令她不自禁地顫了顫。釋放的感覺讓她大腦一片空白，愣愣地站了在火車的入口處。她停留在原地的時間可能只有不到半秒，但嘉敏所感覺到的流逝的時間卻遠比半秒要長得多，以致清醒過來時，她低著頭急促地走向附近的座位，不敢與任何人有眼神接觸。
發覺有人輕巧地坐了在自己身旁，嘉敏不動聲色地向旁邊瞥了一眼，那是一個接下來大概是要去約會的穿著舒服但得體的衣服的男人。嘉敏悄悄地打量著那個男人時，另一旁的位置也坐下了一個男人，一個打著領帶的男人。接下來是嘉敏對面的座位，然後是四周的空間，許許多多或站或坐的男人逐漸出現在嘉敏的眼前，原本還在猜想身邊那個男人約會時的情景的充滿粉紅色少女味道的幻想在剎那間被戳破。嘉敏從來沒發現自己的日常生活中竟然會有那麼多的男人出現，被他們所包圍的嘉敏只感覺到無與倫比的脆弱，唯有緊緊地將背包抱在胸前能給她帶來絲絲安全感。
車門雖然仍未關上，但嘉敏已經開始感受到充滿溫度的視線落在她裸露的手臂以及雙腿之上。她也有懷疑過這是不是自己過份緊張而產生的錯覺，但每每望向視線的源頭，她都能發現一個剛好正在把頭扭開的男人。
嘉敏將胸前的背包抱得更緊，嘗試以被背包勒著時微弱的疼痛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卻又在下一個瞬間推翻自己想要逃避的決定。嘉敏暗自點了點頭，認真地對自己說，十七歲的自己已經是一個大人，她必須要有處理這種事情的能力。下決心的嘉敏大腦急速運轉，她需要向自己證明坐在對面的男人並沒有在看她。假如那個男人是在看自己的話，那麼當她展露了甚麼細微卻充滿誘惑的姿態時，那個男人必定會有相對的足以讓她察覺到的反應。
讓男人興奮的姿態。
一念及此，嘉敏的身體立即自動地執行這個任務，她原本併攏的靠著彼此的膝蓋漸漸分開，伏貼的裙裾被慢慢拉直，讓她的大腿內側一點一點地暴露在空氣之中。
渾渾噩噩的嘉敏突然清醒過來，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合上微微張開的雙腿，原本稍為放鬆了一點的雙手再次緊緊地擁抱放在大腿上的背包。嘉敏將頭埋在背包之上，試圖掩藏她如火燒的兩頰，努力忘記剛才她羞恥的行為，以及男人盯著她下身陰影處的眼神。
火車在這時忽然突兀地開始行駛，整個車廂的乘客都乖巧地跟從它的節奏左右擺動了一下。無法控制自己身體的嘉敏在火車開出的過程中，毫無辦法地任由自己脹硬的乳頭狠狠地刮在胸前的背包上。出乎意料的，嘉敏感覺不到一絲疼痛，只有陣陣酥麻。
酥酥軟軟的麻痺感成功吸引了嘉敏的注意，那陣直入大腦的麻痺感讓她有種安心的感覺，彷彿眼前的一切都變得虛幻與不真實。她本能地以細小的幅度放鬆和抱緊擁著背包的雙手，一次又一次地按壓自己在校服底下堅挺的乳頭。絲絲快感讓她忘記了四周好像想要將她吞下的熾熱的眼神。
嘉敏臉頰上如同火燒般的紅暈變得更為灼熱，雖然她將臉埋在背包上，但她外露的通紅的雙耳讓人一眼就看出她的溫度。漸漸的，嘉敏不再滿足於那一絲的快感，雙手的節奏開始變得更快，然後在某次擁抱著背包的瞬間，她忽然以緊緊壓著自己的背包在身上畫圈，為自己帶來與按壓截然不同的快樂。
我是在自慰嗎？
突如其來的清醒就像一根直插嘉敏心臟的利箭，說不出到底是驚恐還是羞恥抑或是其它甚麼的情緒突然爆發，使她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擺動，小腹深處一點一滴地變熱，麻麻的好像有甚麼東西在膨脹綻放一樣。雖然如此，嘉敏的雙手卻沒有放鬆過一絲，那是因為她一直都在專注地仔細感受那不斷變幻著的變得更為深邃的快感。
悄悄地從背包的上沿望出去，嘉敏看到一個個男人，她知道他在看她，他在看她，他在看她，還有他也在看她。
在這個排球訓練結束後的黃昏，嘉敏覺得自己好像接觸到些甚麼無法言明的東西，然後從此無法逆轉地脫離了正常的範疇，或許接近了那對會在後樓梯做愛的老師一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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